三十年前?
郭貴妃的眼睛眨了又眨,最終猛地拽著自己的頭發(fā),低著頭不斷的一邊搖晃一邊喃喃道:“三十年前,三十年前,三十年前,三十年前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覃亦歌覺得自己應(yīng)該是知道了,三十年前的事情,就是郭貴妃的病癥所在,也因為三十年前的事情讓她甚至將方佑澤當(dāng)做了自己的一切。
覃亦歌嘆了口氣,伸手握住了郭貴妃正拽著自己頭發(fā)的手,低頭看著她的眼睛,目光溫和又堅定,帶著安慰說道:“娘娘,母妃,三十年前的事情,我知道,你也知道,只不過現(xiàn)在我們不光要自己忍受這樣的痛苦,我們需要讓制造出來這一切的人收到懲罰,付出代價,這樣才對得起我們失去的人,好嗎?”
“付出代價?”郭貴妃輕聲說著抬頭看向覃亦歌,眼中流露出些許瘋癲和不屑,反手拽著她的胳膊道:“你以為,你以為我沒有努力過嗎?我不想讓他們付出代價嗎?我喊冤,我祈求,可是沒有用,他們根本不在乎真相,我也沒有力量去改變這些!”
說到最后,郭貴妃眼中流下來眼淚,朦朧婆娑中,她看到覃亦歌伸出手擦去了她的眼淚,臉上是不屬于一個嬌生慣養(yǎng)女子粗糙感,這種感覺讓她有些陌生,有莫名地安靜下來。
覃亦歌輕聲道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我知道你抗?fàn)庍^,不滿過,也為自己鳴冤過,但是這些不夠,想要那些人付出代價,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,相信我,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,好嗎?”
“你,真的可以?”郭貴妃顯然不太相信,這是她做了十幾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,面前的這個女子,真的,就能夠做到了嗎?
她突然又變得狂躁起來,這個不過成為自己兒媳一個月的人,怎么可能做得?她看著覃亦歌,有些聲嘶力竭地喊道:“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!而且是個男人親口下的命令,你怎么做到?”
是那個男人親自,殺了她的孩子,那個男人高高在上,無所不為,除了殺了他,還有什么能夠改變,還有什么能夠讓他們付出代價?
可是那個人是王,是天下的王,怎么可能輕易被殺呢?
其實覃亦歌想聽的不過就是這一句罷了,她想要知道,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,想要知道,到底是什么讓郭貴妃淪落到這樣的位置,到底是什么,造就了這一切。
現(xiàn)在她知道了,依舊是還在位子上的那個人,但是她殺不掉那個人,她只能一點一點毀掉他。
“我知道了,相信我,好嗎?”覃亦歌握住郭貴妃的手,輕聲說道。
郭貴妃不知道,她甚至已經(jīng)聽不到面前的女子在說什么,腦海中只有當(dāng)年那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說出來的冷漠話語,那一道幾乎毀掉她所有的圣旨,那個穿著鳳袍送她來到這里的女人。
她感覺到自己的后頸被人輕輕揉了幾下,聽到耳邊一個女子跟她說道:“我知道了,好好休息吧,母妃。”
下一瞬間,她就覺得整個身體都不受自己的控制,意識也漸漸被抽離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覃亦歌回到長靖王府的時候,信子已經(jīng)在院子里逗貓了,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只剩下兩塊的糕點盤子,看來他應(yīng)該等了有一會兒了,她笑了笑走過去,直接問道:“怎么,你查到什么了嗎?”
信子被嚇了一下,扭頭看到是覃亦歌,微微松了口氣,又露出來驚訝的樣子,上下看著覃亦歌問道:“王妃娘娘,你……能夠……”
覃亦歌擺了擺手:“嗯,試了試,看樣子恢復(fù)得還不錯?!?br/>
“哦哦,”信子了然地點了點頭,這才抱著貓站到了一邊,等著覃亦歌坐到了亭子中的凳子上之后才說道:“按照娘娘說的,我去查了近幾日宮中的娘娘都見了什么人,賢妃娘娘最近被陛下召見了很多次,沒見過什么人,皇后娘娘只見了吳璋將軍,至于淑妃娘娘,前幾日就稱病一直在宮中休息著了,期間太子,陛下,還有她的家人都派人去慰問過,說是染了風(fēng)寒,不好見人,但是似乎也不是什么重病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