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亦歌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從一夫關入了大燕了,原本想在半路的時候就讓車夫回去,誰曾想車夫伸手拽了一個侍衛(wèi)打了一架,表明自己是來保護王妃娘娘安全的,萬萬不能回去,被他的耿直稍稍嚇了一下,一路上不想說話的壓抑心情也少了不少。
問了才知道,車夫以前是四處走的鏢師,后來這一行做得無聊了,就離開了鏢局四處行走,也算是半個俠客,在東境的時候,誤斬了一個北漠士兵,被追殺的時候,被方佑澤救了下來,從此便留了下來,做些護衛(wèi)的事情,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的。
因為是做鏢師的,天下各處去行走,所見所聞都不是常在京城的覃亦歌能夠比得上的,一路上聽他介紹每個地方的奇聞異事,倒也頗為有趣。
入一線天的時候,車夫很是擔心地說:“這里可算是兩國都占,兩邊都不挨的地方了,一定要小心啊?!?br/>
“這里不算是南梁境內(nèi)了嗎?”覃亦歌掀開簾子仰頭看著頭頂看不到頂峰的山壁,頗有些諷刺地說道。如果不是因為是南梁的,她當初又怎么會命喪此處呢?
雖然現(xiàn)在想想,當初從山崖上沖下來的人,分明是沒想要過她的性命的,可是她的三哥啊,依舊是那個冷漠的人。
車夫知道這位王妃娘娘喜歡聽這些事情,一邊駕馬一邊悠悠地說道:“說是南梁的,若是出了什么大事,他們可就不認了,要是生出來什么好東西,又口口聲聲地說這里是他們的了,說罷了,還不是因為這里沒人沒利益嗎?!?br/>
“聽馮叔的話,這里可是出過什么事情?”覃亦歌趴在車窗上歪著頭問道。
“哎,還不是那以前那些送鏢的朋友們說的,說是有人掐準了這個地方不會有人管,就這里設陷阱,專門打劫來往北燕和南梁兩地的商人鏢車,牽扯不清楚,不出個什么事情,官府也不會管?!瘪T叔嘆了口氣道,“當官不知百姓苦,兩袖不吝拿皇祿啊?!?br/>
“那,我們不會被劫吧?”旁邊一個稍年輕一些的小侍衛(wèi)有些緊張地說道。
這是劉管家的一個親戚的孩子于青,父母早逝,孩子過來投奔,跟著馮叔學些手腳功夫,也有幾年了,馮叔把他視為己出,這次想帶他出來見識見識,方佑澤也同意了,便跟著出來了。
馮叔倒是不確定,畢竟遇不遇匪,出不出事,這么多年,誰還不是憑運氣活下來的呢,覃亦歌已經(jīng)淡淡地說道:“不會的?!?br/>
“為什么?”于青扭頭好奇地問道。這些個日子的相處,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位王妃沒什么大架子,相處起來也隨意了許多。
覃亦歌也不在意,淡淡一笑,看著出一線天方向的地方輕聲道:“因為是我要回來了啊?!?br/>
南境畢竟現(xiàn)在還有些部分掌握在覃亦肅的手中,他縱然不想要她回來,但也必定不會讓她在這個地方出事,所以這山上的劫匪,他一定會處理的。
她恨他處處無情,又恨他不論如何都不愿意傷害她,越是這樣的殊寵,她越是于心有愧,她阻擋他的野心,卻又不能不承認,那依舊是她的哥哥。
“那些山匪,總不會是知道了王妃娘娘要來,所以專門撤了吧?”于青愣愣地說道。
覃亦歌看著他單純的樣子,不由得笑了出來道:“我若是說是,你信嗎?”
“娘娘說是,于青就相信。”于青略微仰著頭笑道。
“那就是吧。”覃亦歌想來想去,覃亦肅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好,也不解釋了。
馮叔在前面笑了笑,倒是了然覃亦歌的意思,也知道覃亦歌其實不想敷衍于青,便替著解釋了道;“王妃娘娘可是北燕的公主,北燕捧在手心上的人物,知道娘娘要回來,北燕自然會幫她清理了道路,你這傻小子,還不去前面開路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