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誰?”
顏涼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克服恐懼,狐貍腦袋抬起,卻見到一張平凡的臉。一點兒也不相配。
見狐貍往籠子里縮,男人g著手指繼續(xù)喚她:“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,對嗎?沒關(guān)系,來我這兒,你喜歡什么樣都可以。你也不喜歡你現(xiàn)在的樣子,我也能幫你?!?br/>
他的話語輕飄飄的,很淡很淡,卻叫顏涼沒有質(zhì)疑的力氣。
仿佛是壓在心頭的千鈞之重,根本沒有能力反駁。
“我不喜歡我是一只妖怪?!辈恢罏槭裁?,在他面前說不了謊,連掩飾和隱瞞都做不到。顏涼感覺自己已經(jīng)炸成了一團狐貍毛,“你能把我變回人么?”
“很簡單。只要你來我這兒?!彼叽僬f:“快來吧。還有人在等我回去。再浪費時間,她又要撿莫名其妙的小動物回家了?!?br/>
可狐貍團還是不愿意。
男人拿出根本不存在的耐心,掌心之上,幻化出一個小小的人形。而后劈成兩半,四半,變成一團破碎的灰,又被他捏成一團狐貍模樣,誠惶誠恐地?fù)u晃著腦袋。他說:“你看,就像這樣簡單?!?br/>
而后,那團狐貍形狀又被捏碎,在他的掌心之中沒有任何掙扎的可能。
他的手指輕輕一捏,又捏成了人。
顏涼只覺得渾身都冷透了。她應(yīng)該要立刻跳出籠子逃跑,可仿佛此時只有窩在籠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“小傻瓜?!蹦腥艘谎劭创┧男乃迹⑷ナ种械幕糜?,又是那枚小小的鑰匙。他拿起鎖,敲擊籠子,發(fā)出清脆的刺耳聲響:“鑰匙在我這,你猜猜,你躲得掉嗎?”
可他沒有打開鎖,反而是直接伸手進了籠子。那么細(xì)細(xì)密密的網(wǎng),在他面前猶如空氣,伸手就能進入。
顏涼一動也不敢動。因為男人的手就這么r0u著她的狐貍毛,從耳朵尖到背,再到因虛弱而攏在一起的四條尾巴。就像在撫m0檢查一塊尚未被鞣制的原料,輕重如一,極其冷靜,甚至是嚴(yán)苛地感受所有細(xì)節(jié)。
結(jié)果顯而易見,男人對這塊皮毛一點也不滿意。
“換一只狐貍玩,怎么樣?”他碰碰顏涼聳拉下去的狐貍耳朵,就像在討論是不是換一身出門衣服般平靜,“你喜歡毛茸茸的小東西么?白澤怎么樣,玉兔也不錯。你想飛嗎,崇明鳥如何?”
“我才不要!”顏涼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,卻沒有嘗到血腥味。
男人似乎并不奇怪她會突然下口咬,沒有痛呼,只是將手收回。咬在他手上的顏涼也被一并帶出了籠子,一種十分奇妙的T驗,分明那籠子就在那兒,身T被帶出時卻好像它只是一團幻象煙云。
“你做了不該做的事。太任X了。”
頭頂傳來男人不分喜怒的聲音,顏涼嚇得松口,只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Si了千百回。就像他掌心的幻象一樣被碾成了一堆齏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