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衛(wèi)京檀說的，最近外面確實(shí)不怎么太平。

    病在城外蔓延開了，才短短幾天，就死了幾十人，染病者無數(shù)。

    一開始還以為是普通的暑熱咳癥，直到一副一副藥喝下去，病情卻不見好轉(zhuǎn)，甚至連郎中也染上病而無法自治，人們終于意識到這是一場瘟疫。

    天氣一天比一天熱，持續(xù)的高溫將大地烘烤的幾乎皸裂，前些日子還暴漲的江水此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下沉，露出干涸的河床。

    因洪水而死的尸體還沒清理干凈，就又堆上染病而死的。

    百姓們叫苦連天，不死心地前往府城求醫(yī)，于是城里也開始有人染上瘟疫。

    一時間人人自危。

    也就是在這種時候，公主府又發(fā)生了爆炸，三天炸了兩次，曾經(jīng)富麗堂皇的宮殿已然是一片廢墟。

    揚(yáng)州城的一處宅院里，臨虞公主和三皇子相對而坐，公主府已經(jīng)不安全了，他們暫時搬到了這里，宋梓謙則借口方便辦公住在了府衙。

    “查到是誰干的了嗎？”燕明煊陰惻惻地看著底下跪著的下屬。

    下屬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，“屬下無能，沒查到?！?br/>
    “廢物！已經(jīng)是第五天了，還是什么都沒查到，我養(yǎng)你們有什么用！”燕明煊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下屬面前。

    碎裂的瓷片劃破下屬的臉，他卻動也不敢動，跪在那里瑟瑟發(fā)抖。

    “殿下恕罪，殿下有所不知，這陣子外面實(shí)在是太亂了，城外因?yàn)槲烈咚懒瞬簧偃耍傩諅內(nèi)桥?，許多地痞流氓趁亂偷盜搶劫，街上時不時就發(fā)生斗亂，每次剛有一點(diǎn)線索就斷了，根本查不出什么。還有很多人說一到晚上就能看見鬼火，說是鬼門大開，這疫病就是從地獄里跑出來的，還說、還說……”

    下屬支支吾吾起來，像怕觸碰了什么忌諱，不敢往下說下去。

    燕明煊陰沉地瞪著他，“繼續(xù)說！”

    下屬腦門上的冷汗撲簌簌往下掉，閉著眼睛說出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話，“說天不是天，國將不國，小鬼當(dāng)?shù)?，禍降人間！”

    臨虞公主和燕明煊面色齊齊大變。

    “天不是天，國將不國，小鬼當(dāng)?shù)?，禍降人間?！比葩曒p聲念叨了一遍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，“這誰編的，太有意思了！”

    在這種時代，天便是天子，說天不是天，那便是擺明了罵當(dāng)今圣上是個沒有傳國玉璽的冒牌貨。皇帝要是聽了這話，準(zhǔn)能氣死。

    而且編這順口溜的人還別有一番用心，想借這次瘟疫，給皇帝安一個昏庸無能，不得上天承認(rèn)，導(dǎo)致神靈降下災(zāi)禍懲罰的罪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