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指很涼,寒意直滲進許肆月身體里,冰得她顫了顫。
她仰著頭,耳中震耳欲聾地響,極力想把面前的男人和過去那個純凈少年對上號。
四年時間,許肆月以為自己早就記不清顧雪沉的樣子,然而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,不光他的眉眼身形,連每次吻她時候他那種隱忍又動情的神色,她竟然都記得一清二楚。
現(xiàn)在的這位顧總,除了五官沒怎么變之外,氣質(zhì)完全換了一個人!
嘴上雖然跟以前一樣叫她“肆月”,可語氣沉冷,說是對仇人也差不多,偏偏這些恨意……全是她親手造就出來的。
回想起自己對顧雪沉做過的那些糟心事,許肆月忍不住沁出一層薄汗。
她醒過神,急忙從他手上掙脫開,踉蹌著往起站。
許丞謹慎地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,也沒空去扶女兒一把,笑呵呵問:“顧總,原來你跟月月認識?”
顧雪沉垂眸盯著碰過許肆月的那只手,聲音很淡:“看來許總健忘,已經(jīng)想不起我是誰,也忘了當初在青大校門外說過什么?!?br/>
許丞愣住,瞇起眼細看他,費了不少力氣才找回一點印象,表情當即失控。
許肆月上大一那年,許家還沒出事,他某次開著豪車高調(diào)去學校看女兒,意外在校門外撞見她跟個男生糾纏在一起。
男生穿著樸素的黑褲子白襯衣,雖然整齊潔凈,卻也看得出來洗過無數(shù)遍,全身上下沒一件值錢東西,跟他平時常見的那些少爺精英們有天壤之別。
他承認,男生確實長相好,但那又怎么樣,階層差距明擺著,跟他女兒站在一起就是不配。
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,這么一個人,追著許肆月跑都不見得被她瞧一眼,事實卻是反過來,他親眼看見許肆月主動纏著他,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蠱惑。
于是他硬把許肆月拽走,居高臨下地說了那句話:“想攀上她走捷徑?你還不夠格。”
許丞無論如何想不到,如今許家落難,肯出大價錢換他女兒婚姻的人,就是當年那個他連正眼都懶得看的少年。
顧雪沉的語氣無波無瀾:“許總有印象了?既然記起我,錢的事要不要重新考慮?!?br/>
許丞聞言臉色變了變,又擠出笑容來,低聲下氣道:“當然不用,過去是我眼界短,顧總別見怪,等你跟月月把婚結了,咱們都是一家人——”
“一家人?”顧雪沉反問,“也包括許總家里的那位太太和小女兒?”
房間里驟然死寂下來,許肆月匪夷所思地看向許丞。
許丞眼神一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