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幼恩覺得自己突然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現(xiàn)在的場景了,像是“無事獻殷勤,非……”
他連忙讓自己止住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,但是依然沒有放下對面前這個不知深淺的女人的防備,突然找過來要他去當什么兵部尚書,恐怕他能夠想到的唯一的答案,就是她想要自己為她所用,如果真是這樣,那她真是小看他張幼恩了,如果有這份心,他還會渾渾噩噩到現(xiàn)在?
就算不是想要自己當傀儡,也一定是有什么其它所求,他可不會相信是這個人實在看不慣自己的樣子,所以想要他積極向上這種鬼話。
“我知道大人對我有懷疑,”覃亦歌端著坐得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說道:“但是我只是不能讓其他的人當上兵部尚書,再去重復(fù)陸云扆所坐的事情了?!?br/>
“因為不想讓其他人當,所以就讓我去?”張幼恩對這種理論持有懷疑的態(tài)度,
“是?!瘪喔韬敛槐苤M地說道。
“為什么?”張幼恩不能夠理解,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哪些過人之處能被這位娘娘看重。
覃亦歌垂著頭緩緩說道:“至少,如果是大人的話,前往東境的糧草不會再出事?!?br/>
張幼恩聞言微微沉默下來,停了一會兒后才說道:“為了這個?”
“是,”覃亦歌緩緩說道:“前往東境的糧草被毀,不光陷王爺于危難,更是將整個東境送入虎口,淮安一旦被破,后果將難以想象?!?br/>
張幼恩也不知道自己應(yīng)不應(yīng)該相信面前的女子,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才說道:“可是就我這幅樣子,你覺得陛下會選擇我作為兵部尚書嗎?”
覃亦歌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喜色,抬頭看著他道:“會,陸大人倒下,兵部一定一片混亂,太子德行有失,陛下也一定會想辦法打壓一下他在朝中的勢力,這個時候,要的就是像大人這樣的純臣,只要大人在兵部稍稍做出來幾件處理得當亮眼,博得陛下認可的事情,那么尚書之位,非大人莫屬?!?br/>
其實她并不驚訝這個結(jié)果,有些人的墮落,是對這個世界的失望,甚至絕望,而有些人,不過是行走風流酒色之間,來麻痹自己,不去看這人世險惡,不讓自己隨波逐流罷了,而張幼恩,無疑就屬于這種人。
他不在乎這個朝堂怎么樣了,空有一顆報國的心,卻從來沒有得到施展,索性不求有功,只求無過來混一個平庸,一個清流,但是一旦有人叫醒他心中的一腔熱血,讓他得到可以施展才華的地方,必定是一個棟梁之才。
他只需要一個機會,一個能夠成為純臣的機會。
張幼恩雖然很大程度上被勸動了,但還是迅速捕捉住了重點,疑惑地問道:“等等,你剛剛說,太子德行有失?是,什么意思?”
覃亦歌抿了抿唇才有些為難地說道:“不瞞大人,我剛剛從宮中出來,恐怕大人很快也就會有所聽聞了,陛下他,昏倒了,正是因為太子的事情,只是有些話,我恐怕不能夠隨便外傳。”
“哦,是,我懂。”張幼恩到底也算是半個皇室的人,當然明白有些丑聞不可外傳的事情,但還是不由得在心中思考著到底是什么事情,竟然用得上“德行有失”這幾個字,還能夠讓陛下病倒,顯然絕不會是小事啊。
“既然大人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了,那么我就不打擾了,”覃亦歌站起來,一邊向外面走著一邊說道:“大人放心,我絕不會有什么能夠為難大人的,糧草一出,我便離開京城,前往東境營救王爺?!?br/>
“王妃娘娘慢走?!睆堄锥餍卸Y送覃亦歌離開,才直起來身子,有些呆呆地問道:“王妃娘娘和長靖王爺,看來真的很相愛啊,千里營救,若是寫進書里,肯定是一段好戲?!?br/>
空竹不好評論這些,抿唇笑了笑后道:“那張大人還聽曲子嗎,還是,就要離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