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末,淮安,方佑澤看著下面雖然不瘋狂進(jìn)攻,但是也不讓他們隨便就能夠沖出去的隊伍,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,他自己都沒有想到,光憑著從周邊各地借過來,或者從山上弄下來的糧食,竟然真的讓他們這么多軍民撐了一個多月,但是末尾在哪呢,他看了看周圍已經(jīng)看不出原本樣子的士兵,暗暗嘆了口氣,三天,最多三天,他們?nèi)绻€沒有援軍和糧草,就必須要放棄淮安了。
雖然詹寺德不在了,但是下面的兵畢竟也是跟著陳沉木練出來了的,又是有著足夠后盾的,就這么再跟他們耗個一年半載都不成問題。
方佑澤稍稍直起來身板,看著下面已經(jīng)發(fā)起又一輪攻擊的隊伍,深吸了一口氣,剛準(zhǔn)備讓周圍的弟兄們打起精神的時候,身后突然傳過來徽奴驚喜又愕然的聲音:“公主?”
他扭頭看去,身穿紅色長衫,臉上蒙著一層紅紗,但依然能夠看出來就是他的王妃的那個女子,沖他彎腰行了禮,聲音不大,但清朗地在城樓上響起來:“妾身,來遲了,請王爺恕罪?!?br/>
方佑澤看著她,只是笑沒有立刻說話,直到覃亦歌站在城墻邊不遠(yuǎn)的地方,看著樓下大軍北側(cè)的地方,語調(diào)略微昂揚(yáng)起來道:“秦典公子,攜北境五萬大軍,前來支援。”
城樓上安靜下來,直到漸漸逼近的喊殺聲,從北門傳到了這里,才猛然沸騰起來——
“援軍,援軍,是援軍到了!”
“我們有救了!”
“我們有救了!”
“……”
歡呼聲在城墻上掀起來浪潮,城樓下的大軍卻顧不過來,他們要面對的,不再是吃不飽,睡不好,精疲力盡的士兵,而是兵強(qiáng)馬壯的五萬大軍,
樓下喊殺聲響徹起來,甚至有樓上的人自發(fā)地組織起來,沖出了城門,進(jìn)入了戰(zhàn)圈,他們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,也有太多的不滿,憤怒,陰郁,想要發(fā)泄出來了。
城樓上,方佑澤看了覃亦歌許久,才笑了笑道:“王妃辛苦了?!?br/>
覃亦歌搖了搖頭,輕聲道:“讓王爺久等了?!?br/>
“王妃,當(dāng)真換了兵部?”方佑澤眨了眨眼睛問道,還沒等到覃亦歌回答,就自己又繼續(xù)說道,“不過北境竟然是由秦典過來,恐怕吳璋也出了點(diǎn)事情吧,王妃真是讓我驚喜啊?!?br/>
他倒是毫不隱藏對吳璋的不滿,覃亦歌這樣想著,低著頭道:“他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?!?br/>
方佑澤忍不住仰天笑了笑道:“如果不是我還站不起來,我都要挑著為王妃歡呼雀躍了?!?br/>
“王爺說笑了?!瘪喔枰琅f是不溫不火的樣子,這讓方佑澤有些奇怪,好像看起來,這么一個月沒見,自己這位王妃,還跟自己疏遠(yuǎn)了呢?
方佑澤上下看了覃亦歌一會兒后,皺著眉道:“今天天氣可不涼,王妃又是好發(fā)熱的身體,怎么還束著袖口呢?”
覃亦歌抬手看了看,笑道:“那不是行動起來比較方便嗎?”
“現(xiàn)在事情都已經(jīng)解決了,還方便什么,來,為夫幫你解開。”現(xiàn)在樓頂上也沒什么人,方佑澤說著就要將手伸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