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,沉浸在回憶里面的齊妤猛地回神,抬頭看向門口,最近回來看她的,除了獄卒,就只有展子虞了。
但是展子虞又剛剛才離開,不會這么快就有回來了吧,看清除來人的五官的時候,她的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,然后低下頭輕聲道:“參見陛下。”
方佑澤擺了擺手,看著身后的人都退了下去之后,才在齊妤的面前隨意地坐了下來,看著她說道:“好久不見,看你的樣子,他們沒敢虧待你?!?br/>
“多謝陛下?!饼R妤淡淡地說道,臉上沒有一起變化,好像剛剛回憶起來的東西再次被她扔到了心里的深淵之中。
“你不用這么跟朕生疏?!狈接訚傻皖^玩弄著手指,似乎不怎么在意地說道,“你當年,性子了不是這樣子的?!?br/>
“陛下,”齊妤的語氣變得有些冷冽起來,沉聲說道,“陛下提起從前,不會是想要我心軟認罪吧?”
方佑澤聞言愣了一下,看了齊妤半天,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齊妤抬眸瞥了他一眼,突然覺得這一幕很是眼熟,明明那么多年過去了,年前的這個男人卻好像沒有一點點變化一樣,還是那樣的年輕有為,意氣風發(fā)。
就連每次嘲笑別人的時候,發(fā)笑的動作都一樣。
齊妤不明白他笑什么,索性低著頭不說話。
方佑澤朗聲笑夠了,才托著下巴問道:“你以為,朕為什么不定你的罪?”
“臣妾自然不會自視甚高地以為,是陛下念及往日,不過一天半晌的情意?!饼R妤并沒有立刻意識到已經(jīng)在被這個男人牽著走,只是淡淡地帶著諷刺說道。
“一天半晌?”方佑澤顯然很在意這個時間,挑了挑眉說道,“你跟真待在一起的時間,又何止一天半晌?”
齊妤看了他半天,突然又笑了,揚眉說道:“我倒是忘了,臣妾的兄長,也跟陛下有些情分呢,陛下不會是因為兄長,竟然饒了我這樣一個有著弒君之罪的人吧?”
方佑澤實在是對面前這個人無奈了,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,哭笑不得地說道:“朕一直覺得你很聰明,怎么到了這個時候,越發(fā)得愚笨起來了呢?”
太久沒有被人這樣嘲弄,齊妤的心里起了淡淡的怒火,抬頭看了方佑澤一會兒,又壓了下來,哼了一聲后說道:“是臣妾愚笨,陛下能不能不跟一個愚笨的女流繞彎子了?”
方佑澤著實是覺得有意思,但是看著后者好像真的不懂,也只好緩緩解釋道:“我知道,你們公子家族都有些什么,我清楚你根本不會害我?!?br/>
齊妤的眉梢挑了挑,好像明白了什么,但也只是諷刺一笑道:“我為什么不會害陛下,陛下可別忘了,我還是幫先廢太子做過事情的人,即便如此,還能入宮成為妃子,陛下是不是,太過婦人之仁了。”
“你是第一個用這樣的詞說朕的,”方佑澤笑著點了點頭,索性說道,“你如果會害朕,你就不會在我身上,種齊母蠱了?!?br/>
直到這個時候,齊妤的臉色才微微發(fā)生了變化,抬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方佑澤,半天后才呆呆地問道:“你,怎么會知道這個?”
“朕為什么不能知道這個?”方佑澤笑著攤開手說道,“你不會真的以為,朕當年會救下你們,是因為恰好在南梁,又接受了你們父母的托付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