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呢,”覃亦歌將杯子里的酒全都倒進去嘴里,淡淡地問道,“傷害別人的時候,難道不過分嗎?”
易蘭衣的眸子眨了眨,又垂了下來,低聲應(yīng)道:“嗯,我也過分。”
眼看著易蘭衣醉醺醺的,覃亦歌也不覺得跟她能說清什么撇了撇嘴不再理她。
但是易蘭衣卻似乎終于找到了可以發(fā)泄的口子一樣,嗚嗚地低聲哭了起來:“為什么你就可以從北燕玩到北海,就沒有人會管你,為什么你可以這么自由?”
她自由嗎?覃亦歌有些迷茫,輕聲說道:“沒有人是真正自由的吧?!?br/>
“你還不自由嗎?”易蘭衣很是委屈,這個人都能夠欺負自己了,怎么還會不自由。
覃亦歌說不上來,也解釋不清楚,瞥了她一眼,最終嘆了口氣說道:“等你長大了就懂了?!?br/>
易蘭衣聽到這句話,卻將臉埋到了胳膊上,悶聲說道:“我長不大了?!?br/>
“什么?”覃亦歌有些沒聽清。
“我知道的,我爹是朝廷重犯,”易蘭衣往覃亦歌身邊趴了趴,低聲說道:“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,陛下不會放過他的,等到我爹輸了,我也就死了?!?br/>
謀逆……
覃亦歌抬頭看了看頭頂?shù)臐M天星斗,輕聲問道:“你知道我為什么自由嗎?”
“嗯?”易蘭衣坐起來,眼角還含著淚水。
她這么一說,旁邊的千水也沒忍住往前走了兩步,想要知道為什么。
覃亦歌一邊倒了一杯酒一邊說道:“因為我已經(jīng)死過一次了,而我現(xiàn)在也不過是在等死罷了,等死的人,總是不會在意自己做事的后果,所以才會自由?!?br/>
莫名其妙。千水撇了撇嘴,權(quán)當自己沒聽到。
但是已經(jīng)暈暈乎乎的易蘭衣卻好像真的信了,拖著下巴看著她問道:“是,因為沒什么好在乎的了嗎?”
“沒什么好在乎的才算是自由,可是我還在乎的挺多的,所以我可沒有真正自由啊?!瘪喔栉⑿χf道。
“可是我,連京城這個地方都沒有出去過?!币滋m衣說著,更加難過起來,低著頭蹭了蹭眼淚。
覃亦歌聞言有些驚訝了:“你,沒有出去過?”
“沒有,”易蘭衣抬眼看著她,低聲說道:“父親不讓我出門,而我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罷了,只要我護著他,他就會更有底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