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以在面對人的時候都鐵石心腸,都面無表情,都麻木不仁,但是一旦牽扯到他熟悉的人,和他有著某種關系的人身上,他就變得心慈手軟起來。
如若不然,他大可以現(xiàn)在就綁了覃亦歌,用她作為和南梁,甚至北漠之間的戰(zhàn)爭籌碼,不管這個籌碼到底有多重。
所以覃亦歌說的沒有錯,他還是想給易天祈一個機會,一個他懸崖勒馬的機會。
“何必呢,事情終究會發(fā)生的?!瘪喔柙絹碓娇床欢媲斑@個男人了,明明是喜怒不表于色,明明是心情陰晴不定,明明是身體中藏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發(fā)的惡魔,可是他偏偏又盡力守著一份心慈手軟,讓人無法理解。
藺淮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,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:“晟歌公主都是這樣勸自己嗎?”
“嗯?”
“你到底是個冷漠的人,還是一個善良的人?”藺淮有些愣愣地問道。
“那國君大人呢?又是個怎么樣的人?”覃亦歌不回答,而是抬頭看著他反問道。
“……”藺淮緊了緊手中的扇子,抬步向外走著說道:“是你最不想認識的人?!?br/>
覃亦歌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,但是看著后者離開的背影,卻又莫名覺得有些蕭瑟。
她扭頭看向不遠處一直在安靜練習的萬云,走過去問道:“你們陛下,是個什么樣的人?”
“溫柔的人?!比f云幾乎沒有猶豫地說道。
是嗎?
那自己到底什么時候“得罪”了這么一個溫柔的人呢?她一想到有一段只有對方記得,自己卻完全想不起來的記憶在不知道那個地方藏著,她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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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藺淮離開了小院子,自顧自地走向旁邊的一個花廳,廳內一個人也沒有,他走了幾步來到主位上坐下來,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頭,那里一陣陣地疼。
“查到什么了嗎?”他忽地抬眸看了一眼花廳中間的地方,冷聲問道,放在額頭上的手也放了下來,似乎重新恢復到了那個冷靜的藺淮。
“正如,陛下所料,青巖寨最近的確出了一些動靜,應該是和易天祈有關系沒錯?!被◤d中出現(xiàn)的灰色衣服的男人輕聲說道。
藺淮的眼眸一分分暗了下去,停了許久,才又微風帶過來細細的聲音:“你去通知喻年,讓他做好準備吧?!?br/>
“是。”灰色的身影低了低頭,很快消失在院子里。
藺淮看著門口,外面又起了風了,他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來那個站在他面前,才只到他的胸口高低,卻散發(fā)出來不遜色于任何人的氣場的那個女子,眉頭再次皺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