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想起來,曾經(jīng)她也這樣照顧過方佑乾,那個時候,她還不過十三四歲,在大燕當質(zhì)子時候,曾經(jīng)生過一場大病。
因為她的原因,自然是請了最好的大夫,病因還有其他的什么,她都已經(jīng)忘記了,只記得那個時候,大夫建議用藥浴慢慢調(diào)理。
他是質(zhì)子,哪里有什么稱心趁手的侍女可用,覃亦歌不顧他人勸阻,執(zhí)意進了那簡陋的小院子,說是要照顧他。
那時候還是冬天,覃亦歌踩著滿地的大雪,捧著爐子進去小院子里面,等著大夫調(diào)好了藥,把基本上昏昏沉沉處在昏迷的方佑乾放到木桶里,再拿一個木蓋子,只把那個人的頭留在外面。
現(xiàn)在想想,她那個時候就不應該管他,找個庸醫(yī)把他治死,估計也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了。
但是那個時候的覃亦歌,心里心心念念的全是那個人。
她也像徽奴一樣,坐在屏風邊的地方,看著氤氳的水汽小了,便讓人加熱水,給他擦一擦布滿汗水的額頭。
方佑乾長得當然很少看,又是少年時侯,劍眉星目,皮膚白皙,被熱氣熏得雙頰泛紅,淡粉色薄唇緊緊抿著,看上去甚是好看。
他也有醒來的時候,會佯怒,讓她去休息,到眸子里盛的都是溫柔和擔憂。
桶里面的水有些涼了,她睜開眼睛看向旁邊,徽奴果然過來將蓋子掀開。
她試了試自己的身體,已經(jīng)比當初好得多了,雖然說不上多么靈敏,但也算是一身輕松。
任由著徽奴給她擦干身體,穿好了衣服,便走到桌邊寫道:將這幾日的事情,都告訴我。
徽奴不敢耽擱,一邊給她梳洗一邊將這幾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了,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公主,你是想要出去嗎?”
覃亦歌看了她一眼,心想著她倒是聰明了,但是猶豫了一下,還是搖了搖頭,繼續(xù)寫道:王爺什么時候回來?
徽奴想了想道:“照這幾天來看,王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回來看看公主的,今天應該也差不多了?!?br/>
覃亦歌暗暗嘆了口氣,點了點頭走到了外面,外面微涼的空氣讓她心中舒服了不少,就是不知道,方佑澤回來之后,還會不會好下去。
與此同時,大理寺牢獄中,方佑澤看著面前的面無表情的方佑乾,臉色陰森地可怕:“二哥啊二哥,我還真的是沒想到你能夠殘忍至此?!?br/>
方佑乾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外頭說道:“難道你第一次知道嗎?”
“的確,連自己母妃都能夠拋棄的人,我竟然還會相信他還能留有一點良知?!狈接訚傻哪樕蠋еS刺說道。
“那不過是她的因果罷了。”
“那你現(xiàn)在呢?這也是你的因果,對吧?”方佑澤往前走了兩步說道:“那她呢?她又有什么因果,值得你如此,魚死網(wǎng)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