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亦歌倒是有些慶幸,她本就不覺得自己能夠毫發(fā)無損地活著,這是他第一次傷她,她雖然不怕痛苦,但是那滋味自然是越晚來越好的。
看著面前幾乎瘋魔的方佑乾,她笑了笑,皺眉忍著肩上的疼痛道:“太子殿下多年辛苦,坐穩(wěn)了這東宮的位置,卻被一個小女子只用了半年時間毀掉,一定很不甘心吧?”
方佑乾的眸子暗下來,許久之后,才將她箭頭的箭支猛地拔了出來,覃亦歌只覺得肩頭的肉都被向外翻了出來,接著便被方佑乾一腳踹到了地上,不由得低頭悶哼了一聲。
“將她帶下去,看好了?!狈接忧淅涞乜戳怂谎郏瑢χ竺娴娜苏f道。
第二日,京城城門緊閉,城樓之上是穿著鎧甲的秦侯爺和方佑澤,城口之外是吳家的十萬大軍,只要攻破了這城門,南梁的天下,就變了。
“王爺之前,萬萬沒想到過,會有現(xiàn)在的一幕吧?”秦侯爺看著城樓之下的隊伍,帶著些許笑意說道。
“豈止是沒想過,做夢都想不到啊?!狈接訚赡樕珖烂C。
在這之前,他是這個國家的一把刀,握在最上面的那個男人手里,用完就放起來,用的時候就掏出來,沒有優(yōu)待,沒有照顧,他只能看著沒開出來鋒芒的金刀銀匕,被好好地包在綢緞里面,不生銹,不見血。
可是現(xiàn)在,他以為一輩子都贏不了的那個男人,突然就被從盒子里扔了出去,那刀給自己開了刃,轉(zhuǎn)頭想要殺死曾經(jīng)給他優(yōu)渥生活的人,想要自己坐到那個位置上,想過什么生活,就過什么生活。
這是他翻盤的機會,只要折了這個刀,讓那個人只有他一把刀可用,他的命運就會變了。
可是那個給他這個機會的人,現(xiàn)在卻在那個人手中,不知生死,不知兇吉。
“三天,只要撐夠了三天,外面的人就會一步步包過來,那個時候,成為甕中之鱉的,就是他方佑乾了?!鼻睾顮斁従徴f道。
“嗯?!狈接訚牲c了點頭,對著后面的人說道:“派人傳信給方佑乾,就說現(xiàn)在投降,還來得及?!?br/>
身后的人領(lǐng)命下去,秦侯爺?shù)皖^笑了笑:“這還真是,俗套的手段?!?br/>
“走一個過場。”方佑澤總算也露出來淺淺的笑容,但是眼中仍帶著深深的擔憂。
他們的人剛剛離開,就見到城樓下一匹馬疾馳而來,來著蒙著面罩,手中一把弓箭,到了城樓之下,勒馬射箭,看也不看這箭會落到哪里,就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方佑澤看著那個幾乎迎面而來的箭支,微微側(cè)臉側(cè)頭,看著那支箭從他臉邊擦過來,釘?shù)搅松砗蟮闹由?,上面掛著的一個小圓筒隨著慣性晃了晃。
不等身邊的人動手,他走過去伸手將那個小不過一指粗細長短的竹筒拽了下來,從里面抽出來一張紙,打開上面散出來淡淡地血腥氣,上面用血液工整地寫著幾個字:“你死,可換她活。”
秦侯爺看了一眼,瞬間擰緊了眉頭,停了一會兒看著方佑澤明晦不清的臉色,沉聲說道:“王爺知道,此事絕不容妥協(xié)吧?”
方佑澤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點了點頭:“嗯,本王知道?!?br/>
他怎會不知道,如果他死了,這南梁就再也沒人能夠鎮(zhèn)得住方佑乾,他怎會不知道,如果現(xiàn)在覃亦歌在他的面前,會讓他做出來怎樣的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