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一走,何夫子憂心忡忡地說:“這人是個三只手,在船上,不安全啊?!痹埔娚嚼湫Φ溃骸斑@船上要是再丟東西,就把他手剁了。”這可不是放狠話開玩笑,此時律法嚴苛,對于偷盜之人,失主把人打死了都不犯法,更何況只是剁一只手。徐晨星說:“這道士沒那么蠢,他估計是想要去濱州,但山高水遠,也算我們倒霉,剛好碰上了,好生伺候著,到了濱州就分道揚鑣了?!甭勓?,寧文洲低下頭,是他泄露了他們的底細,才被這道士纏上了。田修斐看向紀夫子,問道:“夫子,你觀這人,可是郎玉宣”紀夫子搖搖頭說:“看不出來,無論他是不是,都于他少接觸。”紀夫子嘆了一口氣:“那郎玉宣雖才學過人,但年幼遭逢大變,心性難測,你們日后遇上了,可別被蒙蔽了?!碧岬竭@,何夫子笑了,捂著嘴偷笑,被紀夫子察覺,隨即就被紀夫子狠狠瞪了一眼。何夫子覺得冤枉就說:“老紀啊,你不就是當年被那郎玉宣坑了一把嗎,至于氣了那么久嗎?”聞言,大家紛紛看向何夫子,指望何夫子再爆點料。眼看自己讓學生看了笑話,紀夫子就說:“哎呀,無非是當年一場詩會上,他送來一首詩,是首罵人的藏頭詩,老夫沒看出來,鬧了笑話罷了。”紀夫子于詩賦一道,并不擅長,當時又喝多酒,腦子迷糊鬧了笑話,大家也都理解,當場笑過就算,沒有大肆宣揚,故云見山和學生們不知道。雖然沒有和郎玉宣正式接觸過,但經歷此事,紀夫子就覺得這郎玉宣為人不行,過于輕狂放肆了。那詩會主人本就是誠心邀請郎玉宣,他不去就罷了,何故送一首罵人的詩過去。眼見紀夫子急了,云見山等人不敢再多言,何夫子就讓大家散了,各自回房。自那日下船帶回兩個麻煩后,船就不怎么停了,便是停也停得短暫。紀夫子倒也不是禁止大家下船走動了,只是每次都要大家一起,紀夫子隨后看著。還別說,有紀夫子了,麻煩還真是沒有了。對此,紀夫子十分自得,常常教訓云見山等人。云見山等人卻是理虧,只能任由夫子教訓了。每路過一處,他們都會派人打聽阿陽的來頭,只可惜并沒有打聽出什么,偶有家人失蹤的家庭前來察看,也往往是失望而歸。阿陽一直失憶也不是個事,遇到大城,云見山也會帶阿陽去看大夫,可惜的是大夫看了一堆,針扎了不少,人的記憶沒有恢復,倒是病人被折騰得夠嗆。見實在治不好,紀夫子發(fā)話,懶得去治了,又耽誤時間又費錢,還折騰病人。紀夫子覺得,這些人的醫(yī)術還沒陳憶安的叔伯祖父等人好呢,還不如等回了蕓州再看,再不濟到了濱州再尋大夫就是。一聽這話,被折騰慘的阿陽看紀夫子就跟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一樣,連連對云見山說:“恩公啊,我看紀夫子說得有道理??!”得,病人都不著急,他急什么,云見山徹底不管了,這看病還花的他銀子呢!見云見山松口,阿陽那是徹底把懸著的心放下了,開始養(yǎng)病了。他年輕力壯身強體壯,在船上好吃好喝的伺候著,整日養(yǎng)傷,沒有大夫給他看失憶的毛病后,身體的恢復那是一日比一日好。這不,船快到了濱州,這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,怕大家一到濱州就讓他走人,吵著說要給云見山做護衛(wèi)。第124章 鑿船 阿陽要做護衛(wèi),呂堅哪里會同意,恨不得跟人打一架,張全武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,在一旁攛掇著兩人打起來。兩人還沒打起來,張全武就首先被紀夫子收拾了,只見紀夫子黑著一張臉把挑唆阿阿陽、呂堅打架的張全武一頓臭罵,最后還讓張全武抄十遍學規(guī)。張全武被教訓,焉頭巴腦回了房抄學規(guī)。教訓完張全武,紀夫子正準繼續(xù)訓人,卻發(fā)現(xiàn)呂堅不在了,就問一旁杵著的阿陽:“呂堅人呢?”阿陽這人也不老實,趁機給人上眼藥,睜大眼睛力求最無辜的模樣,搖搖頭說:“不知道去哪里了,剛剛夫子你跟全武說話時,他就走了,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,夫子你別介意。”紀夫子沒好氣地說:“你少來,別給我上眼藥,你一個來路不明的人,別想著做什么護衛(wèi)了,要么出去謀生早日掙錢還債,要么老老實實打雜?!毙⌒乃急淮疗?,阿陽有些不好意思,訕訕道:“夫子,你誤會我了。”紀夫子懶得聽他狡辯,警告他一句就走了?!昂米詾橹?!”看著紀夫子的背影,阿陽嘆了口氣,他是真不想打雜啊。阿陽如今失憶,只知道自己會武,也識得文,但他來歷不明,尋常人不會雇他,除非做苦力。但要是選擇做苦力,為啥不留在云見山身邊呢,好歹主家大方,還不苛刻,嗯,工錢也高。再說了,孤身一人,無依無靠,最是容易被人針對,便是有錢都不一定好使,更何況他沒錢呢。嘆了一口氣,阿陽準備去找云見山,聊一聊自己做雜役的事情。云見山聽聞阿陽的來意,有些驚訝,這段時日他也對阿陽有些了解了。不說別的,只說阿陽能習武識文,這出身和能力就不會差到哪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