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老大被這話噎得,差點喘不上氣,半天都說不出反駁的話語。云見山不管那么多,看向文遠道人,十分鄭重地問道:“道長說的,可真?”文遠道長點點頭,當即就說:“給我一條小船,我去搬救兵。”這話一出,原本準備相信道人的大家紛紛開始懷疑了,別是這文遠道人想跑路胡謅出來的吧。不過紀夫子和云見山?jīng)]有說話,其他人也沒有輕易開口。云見山看了臉色依舊不變的文遠道長,問道:“若是我不應,道長該如何?”紀夫子則是說:“文遠道長一個人去報信,未免辛苦,不妨你將駐軍地址告訴我們,我們尋個好手去跑一趟。”文遠道長搖搖頭說:“地址就算我告訴你們,那地方地形復雜,只是口述的話,怕是找不到地方?!薄安粦矡o所謂,一條命而言,本道長豁得出去?!薄鞍Γ皇强蓱z你們這些書生,怕都是家里人的心中寶,若是折在這異鄉(xiāng),不知家人該如何傷心。”云見山拍板了,對文遠道人說:“你把文洲的文書和路引還他,我便派船給你。”此舉,完全就是做好了文遠道長不回來的準備。云見山想過了,一條船而已,給就給吧,若是能搬到救兵最好,不能也沒什么損失。做兩手準備,他們這邊也派人去尋救兵。眾人也沒什么意見,文遠道長倒是有些驚訝,他沒想到這些人如此淡定,仿佛有他沒他一個樣。唉,云見山等人如此坦蕩,倒讓道人一向自私的心腸微微痛了片刻,他爽快把文書和路引還給寧文洲,對著大家保證:“諸位放心,我定會回來的?!痹埔娚阶尨洗髱倪h道人去取船,對他說:“希望如此吧,道長一路小心?!庇旰艽螅股畛?,文遠道長上了小船,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另外一邊,碼頭上的船卻是有了碰撞,無它,有船想讓位置,旁人也不是傻的,自然分毫不讓。按理說,這些商船應該團結在一起共同對抗水匪才是,但奈何就是一盤散沙,沒有絲毫凝聚力。云見山自認自己沒那個本事讓所有商船都聽他了,只顧管好自家船上的事情。他們的船是在偏遠處,好處是不會吸引太多水匪,壞處是孤立無援也沒有擋箭牌。云見山拿了一把刀,徐晨星則是拿了一把劍,大家各自尋了趁手的兵器,靜靜等著水匪的到來。大雨瓢潑,遠處的聲音聽不真切,云見山等人并不知道遠處的船情況如何,當聽到刺耳的鑼鼓聲時,他們就知道,水匪過來了。以防雨聲大,聲音無法傳遞,他們在各處設了鑼鼓,凡是聽到鼓聲,就意味著水匪來了。還不等云見山等人出去支援,幾支箭破窗而來,好在沒有傷到人。大家紛紛跑出房間去支援,只有大家一道努力,才有希望。到了甲班上,水匪已經(jīng)停止放箭,而是準備上船了。張全武和呂堅以及阿陽,三人武藝高,各自帶領一些船夫守在水匪容易上來的地方,利索地把上船的水匪解決。見水匪已經(jīng)開始搭梯子上船了,大家趕緊阻攔。 寧文洲力氣小,不敢上前跟水匪硬碰硬,只能偷偷躲在一旁補刀。云見山和徐晨星緊緊跟在一起,不敢分開。他們提前商量過,不要單獨行動,這樣才有照應。兩人瞅著水匪甩上來的繩子就開始砍,阻攔水匪上船?!鞍?!”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,是一個船夫被水匪捅了一刀,好在呂堅支援及時,才救下那個船夫的命。漸漸地,沒有水匪嘗試爬船了。張全武和呂堅、阿陽實在武藝過人,三人領著船夫擋在前面,當真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。冷兵器時代的戰(zhàn)爭,一靠兵器之利,二靠個人勇武,特別是個人的力氣。張全武和呂堅,就是天生的力大無窮,又學過武藝,兩人拿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長槍,見著水匪就挑,跟叉魚一樣,見一個叉一個,導致水匪遲遲難以大規(guī)模上船。至于阿陽,大家是真沒想到,他武藝如此厲害,使得一手好刀法,頃刻間就輕易抹了水匪的喉嚨。水匪沒有大規(guī)模上船,又有如此英武的人在前面頂著,船上其他人也生出無窮的勇氣。沒有人想死,只要看到活下去的希望,大家就會品盡全力。大家都三三兩兩結伴,一同對付張全武和呂堅、阿陽顧及不到爬上來的漏網(wǎng)之魚。等殺完最后一個上船的水匪,眾人的衣服已經(jīng)淋濕了。云見山帶著斗笠,握著刀,看向徐晨星:“晨星,還好嗎?”徐晨星抹了把臉:“我還好?!边B續(xù)砍了幾個人,用力過度,他們的手都有些微微發(fā)抖。眼見隔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水匪再上來,呂堅和張全武示意除了盯梢的人,其他人全部退回去,別留在甲板上。阿陽傷勢剛好,也被勸了回去?;氐酱摾锩妫瑏聿患八梢豢跉?,云見山趕緊讓大家一邊輕點人數(shù),一邊安置傷者。還好,沒有出現(xiàn)死亡,一人被水匪肚子捅了一刀受了重傷,兩人受了輕傷,小腿和胳膊分別被劃了一個傷口。船上配備得有大夫,麻利處理著傷者,云見山讓兩位受了輕傷的人在房間休息,順便看顧重傷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