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思華心一狠,對身旁的秋昭、陳憶安、張全武使了眼色,在同窗身形和一旁林木的掩護(hù)下,段思華直接把剛剛出來隨手拿的硯臺往云鴻安身上砸。段思華準(zhǔn)頭不錯,硯臺砸在云鴻安肩膀上,云鴻安發(fā)出一聲慘叫?!罢l,誰扔的?”云鴻安捂著肩膀,暴跳如雷!呂夫子和曾夫子一邊扶住他,一邊開始裝糊涂?!坝姓l扔嗎?老夫一點也沒看見???”是曾舉人,他是乙班的夫子,這話就是在告訴乙班的學(xué)生,他的立場。呂夫子應(yīng)和曾夫子的話:“是呀,一眨眼的功夫,我也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?”這是在提點丙班的人,都裝瞎子。只不過因為甲班的人站在最后面,剛剛大家忙著考慮增加晚課自己該怎么辦,根本沒人注意到硯臺是從哪個地方扔過來的。倒是甲班的人,紛紛猜到肯定是自己班里有人出手了,就是不知道是誰而已。云鴻安陰沉的目光盯著呂夫子和曾夫子,二人不為所動、面色不改,云鴻安又轉(zhuǎn)而用銳利的眼光盯著站在庭院里的眾人,只是盯了半響,沒看出什么不對!知道云霧書院的人上下沆瀣一氣,云鴻安不指望他們了,直接問云允文:“允文,剛才是誰砸的我?”云允文沒get到自家老爹的意思,直接說:“爹,我剛才沒看到!”接收到云鴻安恨鐵不成鋼的眼神,云允文才反應(yīng)過來,自己剛剛錯失良機(jī)。剛剛他若是看到是誰砸的,直接說出來,若是沒有看到,直接拉一個夫子們的心頭肉冤枉就是,當(dāng)時候主動權(quán)可就在他們父子手上了。云允文說沒看到,氣急敗壞的云鴻安誓不罷休,勢要查出是誰砸了他,要嚴(yán)懲不貸!云鴻安仔細(xì)看了看硯臺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不對,云允文也上前看了看,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的地方?!暗?,硯臺底部有一個印子!”段思華心頭一緊,那應(yīng)該就是個普通硯臺,哪里有什么印子?云允文這是在誆他?嗯,云允文沒那么聰明,硯臺底部確實有個印子。云鴻安左看右看都沒看見云允文所說的印子,就問:“印子在哪里?”云允文解釋道:“有一種朱砂,名為朱雀紅,極為名貴,乍一看不顯眼,但寫在紙上,泛有淺淺的金色。最重要的是,朱雀紅著色極強(qiáng),沾染在物品之上,即使擦去顏料,也擦不去這淺淺的金色。爹,你稍微側(cè)一些,就能看到了?!痹气櫚厕D(zhuǎn)動手里的硯臺,確實在某一個角度看到了淺淺的金色印子,他點點頭說:“嗯,確實有個印子?!痹气櫚惭劾锏年幒菀婚W而過,他要宰了這個敢砸他的小兔崽子。段思華心里一個咯噔,朱雀紅他確實用過,也確實用沾染朱雀紅的手拿過硯臺。這什么朱砂,賣那么貴,還坑人!段思華眼一閉,暗嘆今日栽跟頭了,原以為大家沒看到是他扔的就不怕,誰料硯臺留了線索,就也不知道被書院趕回家,爹娘會不會打死他?站在段思華身邊的秋昭、張全武、陳憶安一看段思華臉色不變,之前悠然的氣度卻沒了,就知道云允文說的怕是真的,不禁心里為段思華著急。雖然剛剛他們遮得嚴(yán)實,不可能有人看到硯臺是段思華扔的,但要是有朱雀紅這事,就不好說了。陳憶安心里祈禱,希望進(jìn)寶趕緊把山長他們帶回來,這個爛攤子他們收拾不了。去祭奠云父的人可不知道書院出了這么多的事情,他們一行人艱難行走,相互攙扶,方才到了地方。云父的墓休整得很好,從墓碑前殘留的痕跡可以看出,時常有人來祭拜他。 云見山看到墓碑上面云父的名字,心里的悲傷再也抑制不住,此時的他完全確定:他就是原身,原身就是他。即使他不記得了,即使系統(tǒng)給予的記憶是壓縮版的,即使他看著這些記憶如走馬觀花般觀看別人的人生。但記憶可以摧毀,深埋于靈魂里的悸動不會,云見山摸著墓碑,他想,云父一定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吧!好到即使他不記得,身體卻會告訴他,他很好!其他人也有些沉默,云父的離世,傷心的何止家人??!就連年紀(jì)最小的寧秋水眼里也含著淚,她想念那個會給她帶各種禮物、慈愛看著她的長輩。云母和云見山親自擺上水果、雞鴨、清酒等祭品,再擺上蠟燭,燒了紙錢。云見山、徐晨星、田修斐在墓前磕頭,寧家的小輩也恭敬地磕了頭。帶來的紙錢很多,所有人都上前燒了紙錢?;鸸馔虥]紙錢,升起縷縷煙霧,清風(fēng)一吹,散在山間。燒了紙錢,眾人的愁緒淡了許多,仿佛風(fēng)帶走的不止青煙,還有人的離愁。第43章 搜查收拾一番,便準(zhǔn)備回程了。云見山十分自然拉起徐晨星的手,徐晨星愣住了,有些吃驚,沒有動?!霸趺床蛔撸墒遣皇娣??”云見山回望徐晨星,眼里是單純的疑惑。徐晨星微微一笑,沒有提醒云見山下山的路會好走很多,不必拉他,而是笑著說:“這就來。”云母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里,心里很欣慰,看來,她不用操心以后給兩人找媳婦的事情了。云母并不是天生樂意兒子是斷袖,但云見山自生下來身體就不好,整個人病懨懨的,看了多少名醫(yī)大夫都說活不過七歲。